梁漱溟：东西方文化哲学的融合与创新

论梁漱溟的中西文化及其哲学思想

太虚

十一月十日于杭州

夏历十月十日，在北京讲完《法华经》回杭，与张仲仁先生同车，偶得梁漱溟的《东西文化及其哲学》，通宵读毕，不忍释手，实为近年新文化运动以来的第一部巨著。梁君以深细犀利之思，入此不朽之文，恐彻悟者不易得也。由于我确实知道这篇文章的内涵，而且与我所倡导的佛教有很大的关系，所以只好先粗略地写一篇文章来评说一下。

梁先生研究各种文化的发生，除了地理、天时、经济、交通等周边因素外，特别注重 "天才 "和 "欲之主因"。而对于中国文化几千年来如此停滞不前，是由老子、孔子等少数人的天才过高，使后人仰望摹仿的缘故，这都是我深有感触的，而去年评论胡适之先生所著的《中国哲学大纲》时，也曾对此略有微词。

梁先生的 "求生欲"，是求西方古今文化的提升；求中庸之调适，是说明中国文化；求回归后的解脱，是说明印度文化。人间虽宜言，然观法界则不然。下面另表：

┌ ...... 的生活 以进为退的西方文化 ┤ 因顺求安的中国文化 ...... └ ...... 的一般文化 根本求解脱的印度文化 └ 根本求解脱的三乘共法 ┌ 分证之法 ...... 菩萨法界不思议无碍寿--大乘不共法┤└显 ...... 佛法界

梁先生以 "物质"、"他心"、"无常法 "作为人生的障碍，意思是物质增长的障碍可以用西方文化来消除，而他心的障碍必须用中国文化来调和。对于 "他心障"，必须用中国文化来调和；而对于 "生灭无常法"，只有印度文化才足以消除障碍。此外，文学、艺术、美术也被列为一种同样不可思议的无障碍生活。其实，文学、艺术、美术是一种无记法，也是转生的障碍，物质和他心的障碍必须通过三乘的共法到大乘的不共法才能实现，才能达到真正不可思议的无障碍人生。

梁先生以 "现量"、"直觉"、"理性 "为知根，即现量、非量、比量三量。不过，非量原指现量、似比量，梁君似专指现量；而直观并非不着一字，虽直观凡情之非量，但直观圣智不违真现量、真比量，遂成高不可攀、不可思议的随缘无碍法界智。另一张表格如下：

┌似现量─┐│├─真比量─┘范情┤│├─真比量──理智────┐│└─真现量─┐│├─真比量─┘范情┤│├─真比量──理智││││┌─真比量──理智。 智├现量│┌自证智┤││圣人智┤└─世俗智┘ition┐└┐└└智└└其他智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┴─┴─ratio

梁军，西方文化是直觉用理性，中国文化是理性用直觉。本文所说的直觉，是特指当下般的量。换句话说，直觉的境界就是生起我法二执的心境。也有人说，佛法是现量对现量的运用，或者说是现量对现量的运用。其余观点则认为，佛法是以圣智的度量应用，排除凡夫直观的非度量，获得真实的度量，升起不可思议、无碍法界的直观。不可思议无碍法界的直观是他受用身土和化身土的显现。

梁先生视佛教为三乘共法、五乘共法、大乘不共法，故认为佛教不能适用于现世，恐延世间之患，故坚决排斥。究其原因，是因为东方人尚未能克服天道的力量，所以要用西化的方法来消除物质的障碍；西方人尚未能品尝人生的真味，所以要用中化的方法来调和自然的乐趣。当物质的障碍消除，生命的喜悦深入，他们就能认识到生命本有的无常之苦，就会追求根本解脱的生活，于是代表印度化的佛教就会成为生命的唯一需要。目前，它只是少数处于特殊地位的人的需要，而不是普通大众的需要。因此，尽管我们可能赞成特殊人群个人学佛，但我们会反对向普通大众推广佛教。如果梁先生所说属实，佛经中所说的北俱芦洲人似乎真的适合学佛，为什么佛法在南阎浮提兴盛，而北俱芦洲人却反其道而行之呢？其余人则认为此时最适合宣扬佛法： 第一，菩提有缘，五浊恶世的焦点，苦难众生的焦点。其次，地球上的人类都已被西方世界同化，外向度太高，有必要审视其内在状况。就下而言，可以渐入五乘佛法，除恶行善，以增进世人的幸福；就中而言，可以渐入三乘共佛之法，断妄证真，以解除人生的苦难；就上而言，可以大乘不共之法，即人与佛合，以完成人性的妙悟之理。至于中国，则排斥以混沌为本的儒学，采用西学，而奉行完整的佛学。混沌既除，鬼神迷信亦破。若至西洋，则直以时机实行完全佛法可也。所谓圆满佛法，也是以三乘共法为中心，但五乘共法也不遗漏，大乘不共法也不遗漏。五乘共法是十法界的正因正果法，属于依他起性。梁先生要排斥佛教，先是提倡儒学，让自己迷失在人生的深处，感到无比痛苦，然后推儒救佛。他没有直接推行佛化，让世人得到孔子一样的好处，却避开了佛化之害，这是相当不厚道的用心。孔子的天才之高，几乎是应运而生的伟人，而这种人才不是儒家所能造就的，只有佛教才能造就。所以，宋明诸儒，无一与禅宗有缘者。即梁君本人，非先有入佛不为功，是以反佛以观孔化，岂异摧根而求枝叶繁茂乎？殊为不智。一语而不仁不智，窃为梁君怜之！(见《海上日刊》第1卷第11期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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